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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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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章

梁正東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逾越了,他的大手再往下點,便會觸碰到不該碰的位置,手裏一熱,急忙松開她,人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。

俏俏坐起來,揉了揉被他摁過的地方,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,竟然把她摁那兒了,他咋不幹脆一個單手劈劈暈她算了!

晚上,睡覺的時候,兩人各占一邊,背對著背,誰也沒說話,屋子裏安靜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,清晰可聞。

俏俏都想好了,離婚後,她也回不了城,糧食關系和戶口都會返回到原來當知青的地方,倒也不用愁住的地方。

兩人也沒孩子,不用爭奪撫養權,至於家產,她就要無菌箱和操作臺這些就行了,反正家裏也沒啥東西可分的。

所以現在只需要等著離婚報告被批準,她就可以卷鋪蓋走人,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。雖說當知青苦了點,但好歹不是山裏,只要肯努力,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。

就是這年頭離婚的人少之又少,如果家裏人知道了,估計會受不了的,所以,她決定先瞞著家裏。

這個年代交通不發達,信息落後,她不說的話,家人是不會知道的。

早上,俏俏起來的時候,梁正東已經不在了,她起床洗漱,做好早飯的時候,他匆匆地回來了。

翻箱倒櫃地找了衣服,塞進包裏,轉身要走的時候望向了她:“我出去幾天,有什麽事,等我回來說。連隊分東西的話,我已經囑托給指導員送來。”

俏俏望向了他,劍眉深鎖著,眸子裏有著化不開的愁和擔憂,也沒問他去幹啥,只說:“好。我知道了。”

連著兩天,梁正東都沒回來過,聽家屬們說,他是去參加全軍大比武去了,他母親和姐姐也都待在招待所裏沒露面。

俏俏倒也落得清靜,不過,她要跟梁正東離婚的消息,在整個大院都傳遍了。畢竟,那天梁媽跟她吵架的聲音那麽大,隔壁院子肯定都聽去了,這大院裏的人都認識,一傳十十傳百的,都知道了。

早上,俏俏正在院子裏給種植的蘑菇通風呢,就院子門口有人喊她:“俏俏,在家呢啊!”

她轉身一看,是指導員媳婦兒山桃,手裏拎著菜和面,進來了。俏俏忙打招呼:“嫂子,”

山桃把手裏東西往門臺子上一放,“這是連隊發的面和菜,我家那口子幫老梁捎回來了。”

“麻煩你了嫂子。”俏俏搬來了小板凳,“快坐下歇歇吧,我去給你倒水。”

山桃拍了拍身上蹭的面坐下了,俏俏端了一杯水給她,“孩子去上學了啊。”

“嗯。上學去了。”山桃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水,“俏俏,這蘑菇得好久才能長出來吧?也不用澆水嗎?”

“現在不用,過些日子才能澆水。”俏俏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種的蘑菇,暗暗嘆了口氣,過不了多久她就走了,這蘑菇她也吃不著了。

山桃眼珠一轉,試探著說:“俏俏,我聽人說,你要跟梁連長離婚啊?你倆最近不是挺好的嗎?咋突然就要離婚了,是不是因為跟婆婆合不來啊?

你別嫌我多嘴啊,那婆婆又不會跟你在一起住一輩子,你倆好就完了。”

“嫂子,也不全是因為跟婆婆的事。”

關鍵,她跟梁正東也不好啊,再加上這麽個婆家,根本就沒好日子過。及早抽身才是最正確的選擇。

俏俏也不想多說這事,便岔開話題,“嫂子,我還剩下一些菌種,你要不要拿點去種?”

山桃看她不願多說,也就不再問了,“行啊,不過你可得教我。我看著挺覆雜的。”

俏俏笑了笑說:“不覆雜,我跟你一塊弄。先找些玉米芯來,我這兒還有一點塑料布和石灰。”

“好。我一會兒就去找。”

山桃家裏有一間放雜物的小南房,騰出一點地方來,正好可以用來種植蘑菇。

用磚頭壘一個長方形的坑,然後把找來的玉米芯用石灰水浸泡消毒,一層玉米芯一層菌種的方式放好,蓋上塑料布,等待出菌絲就行。

俏俏從山桃家回來,見梁媽媽和梁翠紅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,正做晚飯呢。

“俏俏回來啦。”梁翠紅倒是熱情,跟俏俏打了招呼,梁媽媽則掃了俏俏一眼,繼續做飯。

“翠紅姐。”俏俏也跟沒事人一樣打了招呼,然後去井口那裏打水洗漱了一下,便回屋去了。

梁媽媽則在翠紅肩膀拍了一下,“你瞧她那樣,搭理她幹啥呀?你咋那沒心沒肺的。”

翠紅忍不住扁了扁嘴,小聲說:“娘,都這樣了,還慪啥氣?再說,這事是您先不對,您去說句好話,讓她把氣消下來不就好了嗎?真要看著我弟弟離婚嗎?”

“我去跟她說好話?”梁媽媽生氣了,她一個當婆婆的,跟兒媳婦說好話,討好她?就不知道自己閨女咋想的,“離婚,她敢離嗎?你弟是軍官,拿工資的人。她呢?啥都不是!離婚了等著喝西北風吧!”

翠紅知道自己母親是什麽脾氣,自我,強勢,好面子,一家老小都聽她的,跟兒媳婦低頭,估計不太可能的,也就不多說什麽了。

晚飯做好後,翠紅要去喊俏俏吃飯,卻被母親一把拽住:“不準去!”

“娘,都是一家人,幹嘛鬧這麽僵?”翠紅也是無奈了,“總不能我們吃著,讓她餓著。”

梁媽媽就是要殺殺俏俏的銳氣,想吃飯自己過來吃,請她來吃飯,那是不可能的。

要不然,以後還不得被她這個做兒媳婦的騎在頭上,“我說不準就不準,吃你的飯,別多事!”

翠紅嘆了口氣,捧著碗坐在院子裏的門臺上吃去了,也不知道自己那倒黴弟弟什麽時候回來。

母女倆飯吃完了,也沒見俏俏出來,便收拾了碗筷,回招待所去了。

俏俏也沒覺得委屈,反正一離婚,她們就是不相幹的人。犯不著委屈。

等她們母女走了之後,她自己做了玉米面鍋貼和炒蘿蔔條。一邊吃著一邊心裏有些發愁,也不知道梁正東什麽時候能回來。

她本來想著等幾天離婚報告就能下來,現在已經一周沒見到梁正東了,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。

思來想去,決定不等了,明天先回知青點去,過段時間再來看看情況就是了。

俏俏正吃著呢,聽到梁媽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:“喲,這吃上了啊?”

俏俏看梁媽那表情,好像她在偷吃似得,“是啊。您這是有什麽事麽?”

梁媽媽走到裏屋,看俏俏吃的玉米面鍋貼,炒白菜,忍不住說:“你不是要跟我家正東離婚嗎?怎麽還好意思吃他的口糧?想吃就光明正大吃啊,幹啥偷摸的吃?”

俏俏心裏一肚子火,她都說要離婚了,何必這麽苦苦相逼呢。大家好聚好散不行麽?這梁媽媽幹嘛還來擠兌她:“阿姨,瞧您說的,我跟正東還沒離婚呢,這家也有我的一份,我吃自家飯,怎麽能叫偷摸的呢?”

梁媽媽一看俏俏這個態度,心裏就開始竄火,“合著,我家正東在你心裏就是長期飯票?你嫁給他,圖的就是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。”

俏俏懶得跟這老太太說什麽了,或許穿越者就是這個意思,但這鍋她不能替穿越者背著,“您多慮了,我正要搬走呢!”

“搬走?”梁媽媽本想著自己主動過來找馮俏俏,當兒媳婦的只要把姿態放低一點,這事就算過去了,誰知道她是這個態度。竟然還說要搬走,她能搬哪兒去,娘家在千裏之外,知青點條件艱苦,她能願意回去?

“你嚇唬誰呢?我告訴你,搬走了,你就別想再回來了!”

俏俏本來就打算明天回知青點呢,用不著她攆人,“放心放心,您八擡大轎請我,都不能回來的!”

婆媳兩人不歡而散。俏俏氣得多吃了一碗飯,長這麽大,哪兒受過這委屈?

第二天一早,俏俏收拾好東西就要走,但怕被梁正東的戰友看到後給攔下,便先把包扔到了墻頭外面,這樣出去的時候就沒擡引人註目,都以為她出去溜達呢。

俏俏出了部隊,在墻外撿起了自己的倆包和行李,背著,提著,這一路走走歇歇的,到下午的時候總算到了原本知青點所在的地方——鳳凰村。

正好這個點,大家還沒下工,俏俏一路上都沒遇到社員,不然要被問東問西的了。

知青點跟穿越者記憶中的一樣,一個大院子,蓋著一排土坯子的平房,東邊是知青住,西邊是女知青住。

院子裏養著豬,餵著雞,女知青們愛美,還種了一些花花草草的。

女宿舍的門鎖著,俏俏把東西放在門臺上,休息了一下就先去了大隊了。幹部們都還在上工呢,只有沒有勞動力的值班大爺在。

張大爺還認識俏俏,見她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:“喲,這,這不是馮知青嗎?你不是嫁去駱駝山隨軍去了嗎?咋又回來了?”

“大爺,這事說來話長了。以後您就知道了。”俏俏笑了笑,“大爺,我有點急事,想借用一下電話。”

那大爺也就不再問了,指了指桌上那老式電話,“行啊,你打吧。”

老人雖然老,但很懂人情世故,怕她有什麽話不好講,就出去了。

俏俏撥通了梁正東所在連隊的電話,人走了,總要跟連隊報告一聲的。這是起碼的禮貌,一聲不吭就走了,到時候家屬院發現人丟了,還不得到處找她!

接電話的是值班員,聽她是梁正東的媳婦兒,便把指導員喊了過來:“餵?是小馮嗎?你這是在哪兒呢?”

俏俏忙說:“指導員,我現在回到鳳凰村知青點了。早上出門太早了,沒來得及跟大家說。”

“什麽?”指導員楞了一下,這正東臨走的時候交代過他,幫忙照顧著點俏俏,這人跑回知青點了,他都不知道,如果知道,就是攔著也不能讓人走了啊,“不是,小馮啊,你怎麽回知青點去了?”

“指導員,我跟正東要離婚的事你也知道的。我想先回知青點安頓一下。你們不用擔心我,這邊都是我的熟人,沒什麽事的。

麻煩指導員等梁正東回來了和他說一聲,離婚報告要是批下來了,打我們大隊電話通知我一聲。”

人已經回知青點了,也只好先這樣了,指導員只能說:“好吧,正東回來後我會跟他說的。你有什麽困難,記得跟我們聯系。”

“謝謝指導員。”

俏俏打完了電話,跟值班的大爺說了一聲後就回知青點去了。大概等了十來分鐘的,知青們陸陸續續回來了。

大家剛幹完農活一身疲憊,可在看到俏俏後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,這不是俏俏嗎,她怎麽回來了?

“俏俏?”

“你怎麽回來了?”

雖然穿越者在的時候,性格並不討喜,但知青們一個鍋裏吃飯,一個屋檐下住著,彼此還是很團結友愛的。看到嫁出去的俏俏回來,再看看她放在門臺上的行李,大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了。

“咋了,是不是跟你男人吵架了啊?”

俏俏點了點頭,算是吧。不過比吵架更嚴重,是要離婚了。估計他們知道了,會驚掉下巴吧!

“你是不是傻呀,吵架也不能跑出來啊。我媽經常說,出來容易回去難。”

“好了,好了,先進屋吧。”大家幫俏俏把行李拿回了屋子,又在炕上騰出一個人睡的位置來給她。

大家知道她走了一路,肯定又累又渴的,有人給她倒了涼開水,還有人給她擰了濕毛巾,讓她擦臉的。

此刻,俏俏有種回娘家的感覺,知青們對她的關心是能真切感受到的,不摻一絲的偽裝,心裏暖暖的。

男知青李強憤憤道:“俏妹,你說,是不是他欺負你了,強哥幫你去跟他要個說法!”

林海娟白了李強一眼,“行了,你別添亂了。俏俏,你說,為啥吵架?是不是你又胡鬧了?”

林海娟是女知青中最大的,就跟個大家長似得,大家都願聽她的。

穿越者原來是什麽性格就不用說了,之前作天作地的,大家都知道,俏俏只說:“也沒什麽,我跟他談好了,要離婚的。”

“什麽?!!”

大家都驚呆了,離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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